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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味儿怎么品:复兴“春节文化”也是政府责任

时间:2007-2-7 0:00:00   来源:半月谈   点击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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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半月谈

  如今春节临近,谈论如何复兴传统的“春节文化”,甚至建议将其申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等等声音又多了起来。的确,在人们生活节奏日益加快的市场经济年代,传统节日的文化内涵却日益萎缩,端午节、中秋节、春节等“三大节”已经被物质化、简单化为“粽子节”、“月饼节”、“饺子节”,其他传统节日的文化内涵更是踪迹杳然,不得不令关心传统文化命运的有识之士忧心忡忡。应该讲,这是一件好事:人们在温饱之后终于开始关心、反省自己的精神生活问题了。

  ■ 复兴“春节文化”也是政府责任
  为何人们年年争论,传统节日的文化质量仍呈下滑之势?追寻问题之源,我们不难发现,能够力挽狂澜的主体---政府并没有负起应有的责任。
  也许有人会说,传统节日是民间的事,它之所以被赋予文化内涵,是古代中国民间社会长期演变、积淀的结果,如今它的文化内涵被忽视、被遗忘,也是中国民间社会在市场经济影响下自然选择的结果,这中间似乎谈不到什么政府责任。但是,我们必须看到,民间社会的自然选择并非全然合理,市场经济也并非万能,对社会和经济的演进进行必要的干预,修正其偏差,弥补其疏漏,正是政府这只“有形之手”的责任。 

  其实,传统节日的文化内涵萎缩,并非一个孤立的问题,在它背后是整个传统文化阵地的萎缩:一些传统艺术品种渐趋没落、后继无人,传统文化活动的队伍建设、场所提供、经费保障都缺乏必要的重视和供给,传统文化的传承已经失去了必要的载体。而当传统节日来临,需要我们表现其文化内涵的时候,我们才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这种能力。 

  这实际上暴露了政府在文化建设上的空白点。对公益性的文化产品进行投入、保障供给,正是政府的责任。这种责任不仅表现在为某些节日组织临时性的演出,制造一些能够彰显政绩的“文化大戏”,更重要的是,要可持续地关注、投入日常生活中的文化建设,尤其要重视对群众文化活动的支持和保障。这其中,当然也包括对民间传统文化的挖掘、扶持和弘扬。有了坚实的阵地和广泛的参与,传统文化才有可能得以复兴,传统节日才有可能增强文化内涵。到那时,如何复兴“春节文化”才不会成为一个人们反复追问的问题。(辛锐)

  ■ 四代人品年味儿  
 
  过年了! 

  万家灯火烟花,两联新桃红符。不同年代、不同阅历的人对“年”有着不同的情怀与记忆。春节,这个中国特色的“非物质文化遗产”,积淀了太多的底蕴。2007年春节在即,半月谈记者聆听四代人天南海北品年味儿,韵味悠长……

  90岁:年味儿是儿孙有心题写的寿联

  徐纫秋是位90岁的杭州老太太,一说起年味儿的变迁,她可清楚着呢。 

  从夫家说起吧。徐老太嫁的是老张家,公公是泥瓦匠,由于清末六和塔的最后一次大修,1900年前后从宁波奉化举家来到杭州。丈夫毕业于浙江大学甲种工业学校乙种讲习科,做的是木匠,后来是八级木模工,相当于高级知识分子。这样有手艺的家庭,经济条件相对不错,过年自然要讲一讲排场。 

  除夕晚上要供半只猪,鱼要整条烧,叫元宝鱼,用有红漆的木头盘装上,水果和其他拼盘另外再摆一大桌。女性成员不能上堂,男性成员穿新衣服出来拜财神,然后“散福”,分吃供品。到大年初一一大早,按照大二三房的顺序给长辈拜年,然后分压岁钱。 

  单说这春联吧,9岁起就替人代写书信、有一手漂亮字的徐老太露出可惜的神色:有多少年没人贴过了。没想到2006年春节,有人给了老太太一份惊喜──孙子张一帆因为在北京准备考博士回不了家,想到老太太过了年就满90岁,他认真题写了一副对联,邮寄给父母并嘱托他们挂到老太太的客厅里。“甲子才健一个半,古稀再康三十年”,站在这副对联前,老太太格外欣慰,赞不绝口:“内容也好,字也好,这寿礼有心啊。” 

  55岁:年味儿是娘包的除夕那一顿饺子

  55岁的常跃强对半月谈记者说:“在城市里过年味儿淡,我曾在城市里过了一回年,就只是年夜饭、电话拜年,末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春节晚会,看得木木的,像个傻子似的。过年还是回老家,我老家在山东省莘县乡下。一入腊月门就开始闻到年味儿了。到了腊月二十三,年味儿就渐渐地浓了。奶奶活着的时候,这一天是要祭灶的。天黑了,奶奶让我去牲口棚里取一些马料来,然后就在灶王爷的牌位前面把供品一一摆放好。小的时候,灶王爷是不是‘上天言好事,回宫降吉祥’,我并不关心,我眼巴巴瞅着那些芝麻糖,供飨完了,就该我吃了。真好吃呀,那时候我觉得年味儿是又香又甜的,就像那一根一根的芝麻糖。 

  ”之后就是赶年集置办年货。我们那里的年集是从腊月二十三一直赶到大年三十。农民吃完了早饭就去赶集,买几张年画买几挂鞭炮买几串冰糖葫芦,或者是称几公斤猪肉。家道殷实的人家过年是要杀猪的。我爱吃娘做的‘猪头冻’,那味道实在是太鲜美了。在我少年时的记忆里,我觉得年味儿就在‘猪头冻’里边。 

  “扳着指头算,过一天就离年近一天,终于大门上贴了火红的新春联,张灯结彩,到除夕了。除夕是一坛老酒,它一入腊月门就沉淀,沉淀到这一天香味扑鼻,供人一醉。这一天,年在家家户户的忙碌中,在大街小巷那浓烈的爆竹味里,在穿着花衣的姑娘的‘咯咯’笑声里,在游子匆匆往家赶的脚步里……在‘噼噼啪啪’的鞭炮声里,娘把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。待被骤雨般的鞭炮声惊醒的时候,才知道新的一年已在我的睡梦中悄然来临了。我开了大门,迎接那些早起来拜年的乡亲。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乡亲,天就大亮了。我走出家门,这时一个又大又红的太阳正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,每逢此时我心里就会很激动。 

  ”现在年纪大了,过年不像小时候那么热心了。俗话说:小孩盼过年,大人怕过年。这‘怕’于我来说,倒不是因为日子过得艰难,而是觉得人生苦短,时光流逝太快。所以,每当闻到年味儿高兴之余,会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,感叹一句:又要过年了……“

  30岁:年味儿是灶膛里的熊熊火光

  ”我想过的年都停滞在小时候。“职场上历练多年的华新颜说,那些记忆是那么清楚。到了腊月底的前几天,家里忙着备年货。母亲一般都要先把这些东西煮熟,以便能多放些时日。在夏天就备下的木材开始大块大块往土灶里送。这个时候华新颜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帮母亲烧灶。浙江山村的冬夜寒冷,但这时灶膛里火旺着,映得人脸通红,火光让他感觉到温暖,继而憧憬起模糊的美好前景。等鸡鸭煮熟,就要开始祭祀。祭祀往往要分两天进行,第一天祭祖宗,第二天请神仙菩萨。中国民间的信仰掺杂了儒、释、道,祭祀时并不需要弄清”门派“,重要的是个心诚、心安,求得来年的平安发达。把猪头、鸡鸭鱼肉摆上祭桌,再点上香烛,剩下的就是跪拜。外头”鞭炮声声,空气里满是火药的味道“,一如鲁迅先生在《祝福》开头所描写的场景。 

  鞭炮声渐渐少下来,天空也逐渐宁静,灶膛里的火慢慢熄下来,这个时候年货也基本烧得差不多。母亲会过来,向灶膛里添一两块非常大的木材,然后关上厨房的门,一任这些木材烧到天亮。”这些用土灶、用木材烧出来的东西带着原始,带着淳朴,是一种让我们心安,并且觉得踏实和真诚的美味。“除夕时,父母会分别给5元的压岁钱,不多,可这”压岁钱“是名副其实的,因为放在枕头底下,当然,年初一早上钱就被母亲以代管的名义重新”上缴国库。这一场年终年初都富足的黄粱美梦,让华新颜们在贫瘠的童年一次一次憧憬和年有关的幻想……

  13岁:年味儿是暂时不写作业的幸福时光

  王京博是山东潍坊市某小学6年级学生。13岁的他对半月谈记者说,过年,就是翻开新希望的一页,新的一年,有无限可能。过年的日子,是一年里最快乐、最自由的时光,可以尽情地玩,放各式各样的鞭炮,可以暂时不写作业。奶奶、姥姥、姥爷、大姨、大姑等,都会给压岁钱。”每年压岁钱我能收少说四五百元,这些钱平常妈妈帮我管着,但是买课外书时我可以用。“我姥姥、姥爷在农村,我们每年年初三回去。大人们互相串门,把攒了一年的话都拿出来说说。我呢,和小伙伴们忙着放鞭炮,最有趣的是把炮仗埋在小雪堆里,只露出引信,炮仗一爆,雪堆也炸开了。
 
  城市的年没有农村的年新鲜。农村的年色彩鲜明:家家都贴大红的对联,五颜六色的”过门签子“,在门框上随风飘摇;人们都穿上了新衣服,红红绿绿的,脸上的表情也是喜悦、新鲜的,一个个精神焕发,好像一过年,人也换成了新的。
 
  王京博说:”我盼着过年。一过年,就长大一岁。一年一年长高、长大后,就有了力量,可以自己挣钱,可以独立,自己的事自己说了算,不用处处听父母的。一过年,我觉得自己离这个梦想又近了一步。(记者 余靖静 王海鹰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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